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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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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善雄開車趕到時安海已恢覆了正常,低頭靠在石樁上握著手機坐在路邊全身都是血。

李善雄被嚇的夠嗆,急急忙忙開車把她送進醫院,醫生說傷口太大得打麻藥縫針,縫完針再處理了些她身上其他傷口,全部弄好後都大概都淩晨三點多。安海借著未散光的酒勁兒和麻醉劑裹著繃帶昏昏沈沈睡了過去,李善雄這才得了空閑坐在走道中的椅子上,一雙微微顫抖的手沾滿了血。

他起身走到走廊盡頭左側的衛生間裏,低頭認認真真混著洗手液洗了好幾遍手,然後從一旁墻上掛著的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沾上些水,掏出口袋裏安海一直在麻醉前握在手心的手機,用力擦去凝固在屏幕上的血。

安海麻醉前似笑非笑的問了他一句,她說,哥,他為什麽不能來?

李善雄素來不是什麽矯情的人,只是這句話真的是太久,太久,又一次聽到,聽得他膽戰心寒。

她第一次問他這句話時還很小,母親離世加上安城沒時間照顧她,於是被父親帶回自己家中寄養。安海一開始是真的不愛說話,但是該有的禮節教養都有,每天背著書包紮著簡單的馬尾準時準點上學,成績不突出也不至於差到請家長的地步,不會鬧著要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會故意委屈自己什麽需要都不說。

只是,她不會像父母不在身邊的同齡人般每天哭著鬧著找家長。

唯獨一次,那次她在學校和其他小朋友比賽背人跑步時摔倒,骨折了。從醫院打完石膏後,縮在李父的懷裏一路哭著回家要爸爸,誰哄誰安慰也沒用。最後少年時期煩躁的李善雄跑到她面前說,別吵了!你爸是不會來的!

坐在沙發上的人終於嚷了起來,憑什麽別的小朋友磨破了那麽一點皮就能見到家長,為什麽我卻只能在這裏?他為什麽不能來?!為什麽?!是不是我死了他都不能出現?!

他為什麽不能來?是不是我死了他都不能出現?

今天與多年前一樣,他依舊無言以對。

手裏的電話驀地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一串號碼,他接起。

“安海!我告訴你我們拿到獎了!”電話剛接起聽筒那邊便傳來了興奮的聲音,周圍還有些嘈雜,“是不是很棒?!”

“嗯,恭喜,恭喜你。”聽出對方的聲音,李善雄更是絲毫不隱藏自己聲音中的不悅,直接嘲諷的說出口,“安海出了車禍,在醫院裏,你現在能來照顧一下她嗎?”

電話那頭沈默了兩秒,緊接著一連串慌張的聲音。

“她還好嗎?很嚴重嗎?”

“能讓她接電話嗎?”

“縫了多少針?...”

....很多很多沒有因果理由的詢問最終換來李善雄一句,你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行...我,我後天才回...韓國...

“那祝你在國外行程順利。”即便自己也是明星,明白身為明星的家人或是愛人總會遭遇這樣的情況,可如今他只站在安海親人的角度主觀對待這件事,他說,“權志龍,你給不了安海一個穩定的家庭,你給不起她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

然後,掐掉了電話。

為了防止感染,安海第二天留在醫院觀察傷口,李浩楊特意來探病表達了對自己無盡的譴責順便在護士的攙扶下到樓下洗了個胃。

期間她一直繃著張臉不碰手機,可每當電話響起時又急切的想要接,一看來電顯示又黑著臉掛掉。李善雄當然知道她在等誰的來電,昨晚他對權志龍說得那番話不知道聽在他耳中究竟有沒有用。

下午出院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他總算來了。

穿一件簡單水洗牛仔外套全副武裝的打開門,身上卷著從北愛爾蘭帶來的冰霜,吸吸鼻子走到正邊小口吃水果沙拉邊看電視的安海身邊,有些膽怯有些試探的摸摸她額角被紗布掩蓋的傷口,問,疼嗎?

安海搖搖頭,不說話的繼續吃水果,目光凝固在屏幕上。

“對不起。”摘掉墨鏡隨手擱在茶桌上,看到她下巴上還有被蹭破沒結痂的地方,皺著眉說“下次別喝那麽多酒了,如果再出事的話我真的會擔心死的,也不小心點,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這個時候你跟我說這種話?”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說話說得理所應當的人,眼框泛紅聲線抑制不住的抖了起來,“當時大街上就我一個人,估計就是死了屍體也要第二天才被發現!你呢,那時候你在哪裏呢,在萬眾矚目下吧?你真的擔心我嗎?昨天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現在在這裏說這種風涼話,你怎麽這麽惡心啊!啊?!”

“不是,我這只是就事論事。我當然很擔心你,我怎麽可能不擔心你!”

“真不公平啊,你出事的時候我總在你身邊陪著你安慰你,我呢?我出事就得一個人面對。憑什麽哪?”

“安海你不要這樣,每個人都會發生意外的,就算只是普通的戀人也會有出事時對方不在身邊的時候..”

“可是你,一次也沒有陪在我身邊不是嗎?大成為了他女朋友可以說謊去照顧她一整天,你呢,你連為了我提早一天回來都不行。”

“在你跟我交往前難道你從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嗎?再說了我是隊...”

“是啊,你是隊長。”挑挑眉冷笑一聲點頭讚同,氣極後倒是冷靜了下來,扭過頭用力抹掉眼角的淚,“沒錯,是我自己選擇要跟你在一起的,沒錯啊是我選的,是我賤。”

“安海,對不起,以後你出事我一定會第一個沖到你身邊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軟下聲音抱住她,“我不能失去你的。”

“誰信!哼!”懷裏人隨意掙紮了兩下癟著嘴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倒在他懷裏說,“我真的好害怕啊。一個人真的很不好,真的。”

她本就不是喜歡耍小性子之人,會發生這種事自己也有過錯,生了一會兒氣被他哄哄倒也就好了。過了幾天權志龍得了閑,兩人開車到郊區參加他朋友的喬遷宴。

據說他那朋友是很有錢還很有閑情,房子蓋了一年多時間,特意請外地專門做裝修有名的師傅帶團隊過來裝修,墻壁別人頂多拋光兩次就好了,而他的要求就是必須什麽疙瘩都沒有,墻壁看過去得跟個平板電腦屏幕似的。完全吹毛求疵。

開了一個多小時車終於到達,安海透過車窗探頭看著面前的建築,微張著嘴半天不說話。駕駛座上的人偏偏腦袋看到她這樣笑著問,怎麽,有那麽好看嗎?

誰知那人說,“不是,你看他家蓋得跟法院似的。哇,那羅馬柱實在是..高大上啊。”

“那以後我們也蓋個這樣的房子住?”

“不要,我要住也住小平房,度假山莊知道吧,絕對住那種的。哈哈你看哈到時候我們都老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把那當療養院住,哎哎哎如果我們多蓋幾座還能租給別人!哇這又是收入啊,嘖嘖嘖我真是太精明了。”

“是啊是啊,小精明,下車吧!”解掉安全帶下了車,其實正式的喬遷早辦了一次大型的,這次只算是小型私人聚會,基本都是上次有事來不了的人。畢竟這房子花了主人家太多心力,如今總算蓋好,誓要讓所有朋友觀瞻一遍他的房子。

安海坐在權志龍身邊看他和其他人你來我往的喝酒,實在看不下去偷偷拉拉他袖子說你開車少喝點酒,他卻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說沒事醉了就找人送我們回去。

酒桌上的人看到他倆嚼耳根子自然明白兩人的關系,但權志龍以前會帶來的女人通常都是面容姣好或畫著別有心機的裸妝或大大煙熏妝別有風情的女人,今天這個病患算是怎麽回事?有了猜想難免討論幾聲,安海少在酒桌上拋頭露面自然不知自己已成為別人碎嘴裏的主角。

可權志龍自小混跡娛樂圈,風言風語光是看人嘴型都能猜出幾分內容,於是帶著幾分酒氣坐回椅子,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夾了一筷子海魚放在安海碗裏,這舉動的親密關系不言而喻。

而安海此時正低頭認真吃自己碗裏的東西,也沒註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只覺得碗裏莫名其妙多了塊海魚肉,自然覺得奇怪,擡頭看坐在旁邊的人直接把碗裏的肉夾到他碗裏,聲音有些不悅,我不吃。

“幹嘛不吃?”聲音一下就沈了下來,“什麽時候這麽挑食。”

權志龍愛面子是大家眾所周知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把他特意夾得菜扔回他碗裏,自然是拂了好些面子,難免有人笑出聲,這看熱鬧的心理便又多了幾分。

“不吃就是不吃,我不想吃不行嗎?”她的聲音也擡高了些,傷口還沒愈合如果現在吃海鮮過敏的話傷口很容易發炎,恢覆時間必然要更久些,這麽簡單的事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粗心到讓自己吃海鮮且不計較,這樣的口吻又算什麽?

“不吃拉倒。”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快樂嗎?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男女嘛,總是喜歡為有的沒的事情吵架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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